陸鏗:朱鎔基–孤臣無力可回天

看朱鎔基處理贛小爆炸慘劇

陸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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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八日晨從舊金山發行的華文報紙上看到大陸江西省萬載縣潭埠鎮芳林小學於六日中午發生爆炸案。一幢一百多呎長,有四間教室的兩層樓被炸毀,四名教師和好幾十學生被炸死傷的消息。

  據稱:萬載是江西省鞭炮煙花的集散地。芳林小學由於經濟困難,校方利用學生課餘加工鞭炮,以作補貼。一名五年級學生回想事發的情況說,六日上午第三節快下課時,突然聽到“轟”一聲巨響,有如地震,立即被一股巨大氣浪衝擊,隨著教室倒下,他就被埋在廢墟之中,聽到一片哭喊聲。

  結果死傷慘重,一位失去愛兒的母親,不堪刺激,投河自盡。

  就在同一天,法新社發自北京的報道稱:中國總理朱鎔基在北京會見香港記者時說,爆炸事件祗是一個心懷不滿的有精神病的瘋子所幹的;否認學生在教室裡做鞭炮的報道。

朱鎔基指精神病患所幹

  朱鎔基在筆者的印象中是一位實事求是的人。從他出任中國國務院總理看,政聲一直是不錯的。就以最近在北京召開的人大四次會議有數百人大代表希望朱鎔基能連任一屆看,也說明了他普遍受到歡迎。比起某些尸位素餐,而又表現極左的官僚,可以說有雲泥之別,怎麼不經過深入的調查研究,就發表這種意在遮醜的談話呢?

  對照一下中共在美國發行的《僑報》,三月十一日在“人與事”的版面上有“江西教學樓爆炸事故現場直擊”的報道指出:“這次事故使高年級學生和部份教師共68人慘遭厄運,其中死亡41人,傷27人。”

  “記者趕到現場,有關爆炸的傳聞,一個接一個襲來,是意外事故,或者是責任事故,能說的都在自圓其說。但大家的議論牽扯最多的,還是有關花炮這一敏感的話題。”

瘋漢引爆論缺乏說明力

  筆者從一個老記者的角度看,最難自圓其說的,應當是朱鎔基先生,他的瘋漢引爆論,顯然缺乏說服力,而且說得太倉促。

  三月十五日,北京召開的全國人大政協兩會閉幕,朱鎔基決定下午四時半舉行記者會,筆者根據六十一年積累的新聞採訪經驗,判斷在此會中,即使中國記者會放他一馬,外國記者一定會緊迫盯人,問個究竟。

  但筆者身在舊金山小憩,加上又被中共列入黑名單已逾十年,要想欣賞朱鎔基的妙語如珠,唯一的途徑即犧牲睡眠,從電視機中看他如何脫困。

  從美西時間三月十六日深夜十一時正,一直緊盯到三月十七日凌晨一時零三分,才算如願以償。

  朱鎔基在兩小時內回答了在場上百記者的十九個問題。由於中間穿插英文翻譯,所以需要一定耐心。

  到第十一位發問者,英國SKYNEWS電視台的記者站起來,果然提出了:“請問您是否真的認為,江西的一個小學校是由於一個孤僻的,腦子有問題的人背了兩袋子鞭炮炸毀的?你是否擔心,由於您這樣一個說法,使得國際社會對於中國經濟改革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朱鎔基的答覆用了好幾分鐘,如果照錄下來,讀者看了也會煩。綜合說來,他除了對此事件感到心情沉重,應該進行檢討,還表示知道,海內外包括香港一些媒體不同意他的看法。因此,他親自要求公安部長賈春旺再派遣一個六個人的專家調查組,到江西去進行微服私訪。

  他們回京以後給他的報告說,發現了一些線索,這個學校在一九九九年曾用勤工儉學名義讓學生做爆竹插引信的工作,但在去年萍鄉爆炸案發生後已停止。

  朱鎔基表示,他不需要為此事進行辯論,不管怎麼樣,歷史是不能隱瞞的。將繼續調查,使它水落石出,並向人民承諾:絕對不能容許學生和未成年兒童進行有生命危險的勞動。如果因此導致生命安全,官員都要撤職、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抬出江澤民實大可不必

  朱鎔基的記者會是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不健忘的記者同業對他於他出任總理時說的:“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當留有深刻的印象,雖然,英國《金融時報》最近說:“朱鎔基老了!”但從他兩小時答問的精神狀態看,並未顯老。祗是從他在檢討江西萬載爆炸慘劇自己應負的責任時,說“對於中央和江澤民主席的指示執行不力”這句話來看,其實點出中央已經夠了,再加一個“江澤民主席”,多少給人以“畫蛇添足”之感。

  而今日中國的現狀就是這樣,共產黨雖然口頭上唸唸不忘馬克思主義,但在統治運作上,仍然不脫封建主義和官僚主義。

  鄧小平遠在一九八○年八月十八日就提出了“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到如今二十多年了,不要說國家領導制度,連黨內民主都沒有。

  朱鎔基看來也祗能是“孤臣無力可回天”!

  二○○一年三月十八日‧美國舊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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